年不闻不问?,但若真是没感?情,如今接回来倒是痛快。
生活就像一场大雾,每个人都鼻青脸肿地隐在弥漫的雾气里,看不清彼此才是常态。
“恨你爸吗?”季时屿突然很想问?,但出口又觉得似乎不太合适。
程焰却似乎并没有觉得冒犯,表情微怔,闷闷摇了下头,“偶尔吧!很讨厌他什么都不告诉我?。可更多时候,我?很爱他。”
爱这个字在她?有限的人生里几乎没说出口过,从小到大的经历,几乎没有孕育爱和温情的土壤,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是确认今天自己还活着,程训之还活着,厨房里的大米没有空,没有仇家找上门……
这会儿?突然说出来,还是当着一个外人的面,程焰顿时有些难为情,把头别过去,去看街道的潮湿寒冷的青砖。
季时屿轻笑,“看得出来。”
“那你肯定眼神不好。”程焰说。
从小写作文,程焰写过不下十?篇我?的爸爸。
“我?的爸爸是个农民。”
“我?的爸爸是个修车工。”
“我?的爸爸靠捡破烂为生。”
……
以至于偶尔语文老师忍不住问?:“你爸爸到底是干什么的?你这个年纪写文章,可以真情实感?点儿?,不要瞎编乱造。”
程焰不知?道,确切地说,不完全知?道,总觉得如果靠程训之自己,把自己养大是个奇迹,旧物?店的生意实在不是很景气。
其实小时候也没过得太凄惨,物?质上虽然不富裕,但至少活下来了,程训之
没让她?操过心?,程焰还不至于因为过不去辍学去南边厂子里□□工。
——南菏失学儿?童比例还是不小的。
程焰在八楼和季时屿告别,电梯合上,她?脸色便有些垮下来,因为季时屿的话,难免又想起来程训之。
其实考完试那天,周敏玉去了她?房间?。
夜里十?点钟,周敏玉敲门的时候她?正在做题,周敏玉端了一杯牛奶给?她?,程焰低头,说:“谢谢。”
周敏玉似乎很不适应她?的客气,手指放在膝盖,无意识地摩挲着,先是沉默了很久,然后才寒暄了句,“考试怎么样?”
程焰敛着眉,“还行。”
周敏玉点点头,“妈妈相信你的水平。”
程焰觉得这样的谈话很陌生,像他们这个年纪,大多因为成?绩和父母斗智斗勇,程焰很难体会,程训之很少过问?她?的成?绩,到了江城,周敏玉似乎一开始对她?的要求就不高,所以得知?她?摸底考成?绩不错的时候显得很惊讶。
这会儿?这样的话,程焰甚至很难接腔,索性?没吭声。
“你爸把你教得很好。”周敏玉说。
话题终于扯到了程训之身上,程焰有预感?她?是来谈论旧事的。
程焰抬眼看了眼周敏玉,“他不怎么管我?,对我?还没对你上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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