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声‘阿浅’叫得有些腿软,磕磕绊绊地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。
沈珏浅笑:“抱歉,是我唐突了。”
“没有没有。”云若浅脸快埋进杯子里,不好意思地摇头。
沈珏停了片刻,谦和温雅道:“若浅小姐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你吗?”
“你,你叫吧。”云若浅尴尬地把杯子握在手里:“我没有不喜欢。”她强硬地转移这个会让她脸红的话题:“这里好黑啊,为什么不开灯?”
沈珏没有说话。
云若浅意识到有什么不对,她将手张开举在眼前晃了晃。一丝光都没有,她身处一片黑暗。
“我瞎了。”云若浅语气淡定地说,并且做出合理假设:“因为瘴毒还是狗啃泥摔瞎的?”
沈珏将她的手握住,牵了下来:“瘴毒让眼睛暂时看不见,我熬了些草药,喝几日就无事了。”
“哦……”云若浅缓缓地答:“我们现在在哪?”
“丞岭城。”沈珏说,他有些迟缓地说:“我们在的地方很安全,阿浅可以安心养伤。”
过了一会儿,云若浅开口:“我真得还能看见吗?”
“嗯。”沈珏语气不容置疑,他看着那双失神的眼,认真道:“我会治好你的。”
“谢谢。”云若浅没什么力气地说,她有些郁闷:“有吃的吗,我好像有点饿。”
云若浅打算化悲愤为食欲,眼睛看不见,嘴就要吃点好吃的!
沈珏愣了愣,他可能也没想到云若浅消化情绪这么快,失笑道:“好,知道阿浅会醒,吃食在灶里温着呢。我叫人去拿。”
云若浅流下感动的泪水:“你怎么这么全能,我爱死你了。”梦里她看见穿着素服的女人,她的长发全部在脑后盘起,这是出嫁妇人盘的发式。
那女人看起来年纪不大,二十五六的样子,不笑的时候眼角下垂,冷若冰霜,但一旦绽起笑容,眉眼弯弯,周围人则忍不住一同弯起嘴角。
是一个可以给人带去快乐的女人。
在她身边有一种温暖舒服的感觉,尤其是在梦里云若浅的视角,那女人拉着自己的手在草原奔跑,不时回头笑眼盈盈地看着她。
梦里的云若浅开始忍不住地流泪,她无意识地摸了摸脸颊,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。
说来也奇怪,那女人回头的频率越来越快,仿佛在确定云若浅还在不在一样,可她明明抓着她的手。
梦的最后,女人停下来,转身看着云若浅,她的眼底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,轻声道:“阿坂巳……”
梦结束了。
云若浅醒了。
她擦干泪水,面无表情地下床,收拾洗漱好,就把装着千面铜镜的包裹拿过去,放在床上摊开。
云若浅打开按顺序放的第一面。
千面铜镜里年方用清朗语气说的话语再次传出来——“黑夜过去,我们就会启程,祝我们好运。完毕。”
第二面。
年方用阴测测地声音说:“我们都完了。”
紧接着另一个年方和张瞎子等人走入铜镜记录视野。
第三面。
上修界墨家墨诀神情严肃:“这里不太对劲。”
第四面,第五面。
都是同一个人的尖叫声,也许是楼兰小公子。他独特的尖锐嗓音喊着:“壁画在动!壁画活了!!。它在动啊啊啊啊啊啊!”
第六面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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